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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天才、实验、崩坏兽

第一节 天才、实验、崩坏兽

“嗯,九点半,差不多到时间了。”浸润在机器散热模块运作的嗡鸣声里,有人说了一句话。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不容质疑的自信,却又带有一丝孩童拿到新玩具之后,急于像身边的朋友炫耀一般的兴奋。面前高纯度液晶制作的实时显示屏在某种角度的光源反射下,映出了他的样子。

在旁人看来,这位男子相比是某位业界的翘楚吧——事实上也正是如此,紫色长发简单地束成马尾,干净却又有着棱角的脸庞彰显他是东洋人的这一事实。笔挺的西装上下看不出一丝皱折,米黄色的衬衣搭配蓝色的领带仿佛就在告诉你,他今天就适合这么穿。不过最瞩目的,还是别在胸前的闪电徽章,只有它,才是男子身份的象征,名门:雷电家的家主。

“雷电龙马君,要是你再磨蹭个两分钟,今晚我的孩子就该抱怨有个东洋大叔不让他们吃圣诞大餐了。”与男子的气质略有差异,说话的是一位披着俄罗斯军供大衣的女子,金色的罗马卷长发挽在脖子两边,得益于北半球高纬度难以抵御的寒冷,她有着高而挺的鼻梁,不需浓烟涂抹,仅仅此刻的一颦一蹙,摄人的美貌和隐藏在大衣下曼妙的曲线想必可以轻易俘获异性。

耳尖的一个研究员莞尔,却又不敢笑出声来。那可是雷电龙马啊,军备制造商“ME社”的BOSS,而立之年就接过继承人的位置,凭借过人的商业头脑和科研意识,将商用电器集团改造成全世界最具科技价值的电子企业,虽然没有公开涉足政坛,但实际上和各个大国多多少少都保持着秘密的合作关系,接下研制新式武器的订单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敢这么说BOSS,不愧是“孤儿院院长”可可利亚…….

俄罗斯美人挑眉瞪着面前被她称作大叔的雷电龙马,明明是严肃的氛围,但是周围各种高精度的机器指示灯散发出的微光紊乱地洒在他身上,莫名其妙的渲染出一种狂气的色彩,让人怎么都无法认真起来,倘若他向某个人搭讪“要不要坐下来喝一杯?”,那个人也会觉得太正常不过了。

“喂喂,你这是对ME社社长的态度吗?好歹这里是我的地盘,可可利亚卿。”龙马自知此刻再执行“向可可利亚低调炫耀最新发明”的计划只会给自己赚来更多的白眼,抬手向身旁的研究员示意,“差不多到时间了,开始吧。”

身穿印有“ME”的白袍研究员点点头,拉下闸门,伴随着齿轮咬合摩擦的声音,被特种强化玻璃隔离的巨大箱子发出异响——说是“箱子”,也未免太过怪异,更像是一个笼子。正方体的外形,每个面都有着银白色的涂装,无数肉眼可见的电蛇窜动在上面,外人不得触摸探手其中,中之物也别想毫发无损的出来。

“战车级崩坏兽释放完毕。”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响起,提醒大家现在可不是好孩子上床睡觉的时间。

“竟然是战车级崩坏兽,你是用什么方法捕捉它的?”可可利亚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紫藤色的瞳孔写满了仇恨、亢奋、甚至,疯狂!

“杀死它远比囚禁它简单,这个道理你远比我明白,前苏联的战士。”龙马下颌微抬,话语冷静,甚至带有一丝戏谑,“人类自崩坏爆发以来,就开始用各种办法对抗机器般执行被赋予意志的崩坏兽。终于,有一个掌握了崩坏力量的人明白了一个道理,自然现象就要用‘自然现象’去对抗。”

“崩坏兽由平常可见的各种动物保留一定的种族特征转化而来,有的会飞,有的会用磐石进行防御,有的,则具有超强的力量,唯一能查明他们的目的就是消灭人类。一种观点认为,它们认为人类太过弱小无用,不存在进化的可能,所以消灭人类是为了维持生物链的秩序。但是,反过来想,为什么不是他们惧怕人类拥有进化的潜力而出手扼杀呢?”

“你是说——”

“Bingo!人类赋予宗教强化内心对抗敌人的力量,那么具有‘驱魔’性质的银和劈斩诛邪的雷,就是崩坏兽最惧怕的毒药。出于生存的本能,它们会停止一切行动,就像被四个夹子围住的老鼠那样,任人鱼肉。”龙马淡淡地说道,眼睛却从未离开过笼子。

所有毁灭人类的企图,都将领教人类的獠牙!

“嗬,你这家伙……”可可利亚呼出一口气,眼前的龙马在他眼里看起来不再是嬉皮笑脸跟你扯皮的商人,摘下了面具,他就是永远站在前线抗击崩坏的战士。他的敌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需要知道在哪里给自己挖好墓穴就好了。

可可利亚裹紧了外套,好让自己更得体一些。“真不愧是一个订单就能倾轧一个大国的ME社,看来搜猫百科上面记载的传闻也不一定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可可利亚卿过奖了,要不要来一个二十亿的订单?”龙马用手向可可利亚比了一个“20”,“看来同是逆熵盟友份上,给你8折优惠。”

“得了吧,泰坦机甲做孤儿院的保安也太奢侈了。”可可利亚有种奇怪的感觉,也许眼前耍宝的雷电龙马才是她所熟知的龙马,也许不是。

“伙计,我们的猎物上场了!”

纯银笼壁轰然倒塌,里面的囚禁的对象在探照灯下身形一览无遗。超过三米的庞大身躯,双手变异形成能够掀飞重装坦克的重锤般的钝器,五官已经退化,因为它们靠锐利的直感和本能行动。若不是被冠以“战车”之名,它身上的粉色花纹甚至有些可爱,想必会是少女们床头的玩伴吧。可是真正与它对峙的人才会发现,光是一动不动就有极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粉色此时与鲜血的红色又有什么区别?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从笼子里面被解放之后,它第一件事是深呼一口气,并向后仰——

“全员,启动隔音矩阵!速度快点!”龙马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

“遵、遵命!能量传输至前方屏障!”研究员按下按钮,围绕玻璃幕墙,多边形的能量块浮现,形成了一道道屏障。

『————、——』

倘若没有矩阵,可能在场的生命体都将被它的咆哮吹飞。现在万幸的是,除了玻璃幕墙出现强烈震动之外,还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情况,甚至一丝裂纹都没有。

“呵,前苏联米高扬设计局的定制玻璃,鬼知道是不是用来防核弹的!”龙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投放机甲!”

“……也许他们只是把制造米格战斗机当成课后作业而已。”可可利亚同样吓得不轻。

“遵命!”

“认证权限通过,机甲全自动驾驶模式开启,增幅反应炉启动,机甲:‘赫拉克勒斯(Hercules)’启动,环境适应迷彩解除,战斗开始。”

如剧场报幕一般执行机甲启动程序的机械女声响起,红色的机甲从崩坏兽的面前凭空出现,与一般ME社量产的泰坦机甲有所区别的是,这台红色怪物搭载了功率更大的能源反应炉,挥拳的手臂也被改造成了钝面冲击共振炮,必要时,它可以发射冲击波,从对手的内部开始破坏。

这样的机器,仅为屠戮崩坏兽而生!

『——』是为了抢占先机吗,崩坏兽从地上跳起,凭借重力,加大了自己拳头的力度,重重的向面前的机甲砸去!

赫拉克勒斯无机质的脸部甚至不用执行拟人思考模块的指示,左腿弯曲,右腿后撤带动右臂上勾,一记完美的上勾拳与下重拳对撞。

“嘡——”

坐在控制台的研究员可曾想到,ME社的机甲能突破属性的克制,将人类的天敌杀得七零八落?与人类文明相生的自然灾难——崩坏制造出的奴仆,对机甲有着极为有利的相性,能将人类打出窟窿的子弹,甚至没有办法擦破它们的皮。但要说赫拉克勒斯与其他机甲的不同,那就是——

“——那就是,用崩坏的力量对抗崩坏啊!我雷电龙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自认为很行的家伙说‘不!’赫拉克勒斯,加大‘征服宝石’崩坏能转化功率,钝面冲击共振炮,开始充能!”

龙马重重按下面前的按钮,原本在微型玻璃仓存放的宝石,无数的电蛇在其中游走,紫色的光芒如同响应他的命令一般,微小的空间里面电磁场紊乱的产生和消灭,正是给予赫拉克勒斯最爆裂的力量!

赫拉克勒斯一记直拳,将崩坏兽打出两米外,凶狠的力道让它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接收着强大的崩坏能,机甲将左拳搭载的手炮对准制导系统标记的敌人,强大的能量团在炮口不断浓缩、汇集。只需要指挥官一声令下,炮弹就会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将目标过早的埋葬!

“3”

“2”

“1”

“充能完毕,开火!”

『————』能量团在开火指令下达后准确的命中目标,瞬间就将崩坏兽包裹在电磁场里面,强大的冲击持续破坏着它的内部构造,悲鸣再尖锐也只是落入猎人陷阱的猎物的无力挣扎,只会让死相更加难看而已!

“报告!已确认目标丧失所有生命体征,机甲:赫拉克勒斯,成功消灭战车级崩坏兽!”

“耶!”“早就看在城市横行霸道的怪物不爽了!”“今晚啤酒我请!”

ME社,最底层机密机密研究室中,传来了第一次的捷报。

“也许我真该考虑考虑让我的孩子们接受驾驶泰坦机甲的训练了。”可可利亚接过一杯研究员递过来的香槟。

“这只是盟主的功劳而已,我只是造了个能够使用这个小东西的外壳,你该让孩子接受的应该是寻找其他宝石的练习!哈哈哈哈。”龙马将香槟一饮而尽。

“嗞——”在庆祝的场景之外,研究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开门的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要知道,研究室建在地下,一般没有通过认知程式秘钥的人可进不来。那么,在全部拥有秘钥的人都在一起的情况下,是谁有这个能力突破重重的防卫,进入研究室?

有人已经将手放在了白袍里面的手炮上面,随时准备战斗。研究出来这种暴力的机甲的人,不可能是羸弱的文科生,更有可能是曾经上过战场的恐怖分子,他们从与崩坏兽肉搏的战场下生存下来,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家伙。要是有人过来偷窃研究成果,就马上让他狗带。

“呜~~爸爸,你在哪?”感受着全场的目光,声音的主人显得有些怯弱,但是怎么听都是十岁左右的可爱女孩子的声音吧。

“芽衣大小姐!你怎么来了?”有一个研究员认出了访客。

“什么啊,是大小姐啊,你好!”“继续继续,你还欠我一杯!”“哎呀喝酒别让大小姐看到,影响不好。”

ME社,地底秘密实验室,众人哄笑起来,又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芽衣!?你怎么来了?”龙马有些惊讶,走向芽衣,“你和我不是约好了吗?现在可是睡觉时间,坏孩子晚上才熬夜哦。”

“芽衣不是坏孩子,不是……”芽衣紧紧攥住手中的小袋子,看着地面,撇着小嘴嘟囔道,“芽衣只是想和爸爸一起过圣诞节,爸爸是坏人,只记得工作,不陪芽衣!哼,芽衣再也不理你了!”

此刻的雷电芽衣,雷电龙马的女儿,正穿着一身驯鹿的服装,遗传的紫色长发用雪白的毛绒发圈扎成与父亲不同的马尾,蕾丝裙边的雪花饰品和头上缠着彩灯的鹿角,更凸显出芽衣如精灵般的可爱。说不定她真的会在天上飞,在圣夜和圣诞老人一起派送礼物呢。

“啊不要啊是我错了爸爸什么都买给你不要生爸爸的气好不好爸爸会给你讲故事就讲!¥@!¥@%@”

龙马似乎受到巨额精神伤害,被可可利亚一击打晕,拉到了后面,看来是个派不上用场的爸爸。

“芽衣,圣诞节快乐!你的爸爸今天实在是很忙,所以可能忽视了你,芽衣这么乖,一定能理解吧?”可可利亚俯下身子,温柔地摸着芽衣的头,俨然如传闻中一般,是一位真正的孤儿院院长。

“嗯嗯,其实芽衣最喜欢爸爸了!啊,阿姨,不要跟爸爸说噢。”

“好好,阿姨跟你约好了,阿姨想问你一个问题,好吗?你是怎么打开实验室的大门呢?”

“啊这个啊,输入了一遍我的生日,门就开啦!”芽衣的笑容天真无邪,仿佛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事。

可可利亚笑着,嘴角有些抽搐。

雷电龙马你这女儿控给我去死个一万遍吧啊啊啊啊啊!实验室的秘钥就是女儿的生日这事你也做得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可可利亚内心唾骂着龙马,却强行摆出了温柔的表情,侧头看着倒在地上的雷电龙马。

啊不行了这家伙没救了。

“阿姨阿姨,这是给你的糖!所有不能回家的大叔阿姨都有哦,我去派给他们!”芽衣从袋子里拿出了两块用红色糖纸包着的糖。

“嗯,谢谢,去吧去吧芽衣,慢点。”可可利亚接过糖,心里觉得是不是有些不对?

这孩子,说不定嘴还挺毒的呢?

可可利亚坐在龙马旁边,惦念起了西伯利亚的孤儿院,那个有着温暖炉火和孩子们欢笑的地方。

要是杏,布诺妮娅,希儿能和我一起度过圣诞节的话……啊啊,也许我没有这个资格吧……

走过一圈,袋子里的糖已经告罄了。芽衣走着走着,走到了存放这征服宝石的玻璃仓面前。

是宝石紫色的光芒吸引了芽衣吗?还是自己和这颗崩坏能的结晶有着一丝一缕的联系?芽衣感觉很奇怪,仿佛有着另外一个自己被关在宝石里面,等待着自己的拯救。就像长发的公主啃着莴苣等着上门打败巫婆专门来救她的王子一样。

过来,过来,过来…….

“很难受吗?我来了。”芽衣将手放在了玻璃仓上。

“砰——”玻璃仓应声碎裂,征服宝石在接触到芽衣的同时绽放出了比赫拉克勒斯加大功率时更耀眼的光,耀眼到吞没研究室的所有人!

——————

强烈的电磁场圆环扩散开来,麻痹了在场所有的研究员,他们的五感在强烈的肌肉痉挛下被悉数剥夺,唯有抵靠着掩体坐下的可可利亚和雷电龙马幸免于难。

“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有成功植入宝石的个例!”可可利亚简直不敢相信所看见的一切。

强光散去,玻璃仓的征服宝石不见踪影,芽衣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雷电芽衣,你就是,适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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